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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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掉入大海的那一刻, 白芒芒還是懵逼的，她不明白島上怎麽突然發生這麽大的動靜，直到全身浸在海裏, 她才驚醒過來, 劃動手腳開始游起來。
她吐了個泡泡：“咕嚕。”
——怎麽回事？
陳卷兒也吐了個泡泡：“咕嚕。”
——我也不知道。
而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側邊傳來，白芒芒一個不留意，被水流帶著卷了進去。
陳卷兒猛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羊子修則是t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二人一起發力，把白芒芒拯救出來。
白芒芒憋不住氣，海水流入鼻腔，瞬間嗆得吐出一連串的泡泡，她迷迷瞪瞪地想，這個死法她不喜歡, 如果是無痛的就好了。
陳卷兒從儲物腰帶掏出閉息符塞到白芒芒衣服裏，順手在羊子修手上貼了一張，後者眼中閃過訝然之色, 攥緊了符紙。
符紙光芒一閃, 發揮了作用。
白芒芒頓時喘上氣來, 她知道卷兒往她懷裏貼了符紙，這玩意居然能讓人長久不用呼吸，真是個好寶貝。
陳卷兒推了一下白芒芒的後背：“咕嚕！”
——是漩渦, 趕緊離開！
白芒芒不再猶豫, 拼命地劃動四肢, 此刻正是生死存亡之際，若是結局以溺死而結束, 那她真不甘心。
羊子修回望一眼正在醞釀成形的漩渦，便緊緊跟在白芒芒身後，隨時隨地準備支援她。
白芒芒自覺水性不錯，畢竟從小在沿海城市長大，但是她在體力上，還不足以趕上其他二人。
“唰。”
碧綠小蛇纏上她的手腕。
白芒芒知道是羊子修召喚出來幫忙的，於是抓住了藤身，借它往前游的力量帶動加快上浮速度。
三人此刻呈現三角狀態，白芒芒在前方的點位，陳卷兒和羊子修在她後方兩側的點位，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為她斷後。
不一會，白芒芒爭氣地游出了水面，從她這個方向看，靠近島邊的水流都在發生詭異的旋轉，讓人陡生不安之感。
所以白芒芒沒有停，開始往遠處游動，目前漩渦在不斷擴大，不知道後面會發展到何種境地，她可不想被水流絞進去——該有多痛。
陳卷兒在後頭喊道：“芒芒，上船！”
此刻盲目地游動不是最佳的選擇，他們還有一條更好的退路，那就是靠岸的船，而在剛才的動靜中，五艘海盜船全部都翻了，只有一艘船只還倔強地停在海面上。
陳卷兒猜測，應該有人駕駛船離開了海面，不然不可能距離荒島有這麽遠的距離。
白芒芒擡眼，豁然看到前方幾裏的海面上有艘船：“好的。”她看準船的方向，徑直開始游動。
因為有鬼蛇藤替她分擔了一半阻力，所以她感覺游起來不是很費事。
游到船邊的時候，白芒芒發現了垂掛下來的繩子，拽著它進行攀爬，多虧當初掛了這繩子，否則不知道怎麽上去。
白芒芒一在船上站定，立馬拖動繩子，拉陳卷兒和羊子修上來，等他們徹底到船上後，她頓時軟軟地靠在欄桿上，全身使不上力氣。
“呼，呼……”
白芒芒喘著粗氣，從事發到現在才過去這麽點時間，但是她卻做了這麽大的運動量，實在超出了她的體力範圍。
“沒事吧。”陳卷兒看她喘得有點厲害，擔心道。
白芒芒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不是她懶得開口，而是她已經元氣大傷，身體忙著恢覆體力，說話倒成了件難事。
陳卷兒點頭，她可以理解芒芒，在她當初經歷魔鬼訓練的時候，事後她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因為真的累。
“羊子修，你呢？”對他說話，陳卷兒的態度顯然不客氣得多，一方面覺得他沒太大事，另一方面他們的關系不太好。
羊子修頷首：“無礙。”
“行。”陳卷兒目光如炬地看著他，“一架泯恩仇，咱兩出去約個架，打完不管誰輸誰贏，咱兩的事就算完了，怎麽樣，來不來？”
她看得出來，芒芒對羊子修印象還不錯，沒準以後還有交集，而她和芒芒之間的關系不用說，肯定經常和對方待一塊，為了避免芒芒難做，不如提早解決她和羊子修兩個人的矛盾。
換句話說，也就是看在美人的面子上，給他個臺階下。
羊子修爽快應下：“來！”
關於陳卷兒這個解決私人恩怨的方式，羊子修在宋無思那裏聽到過，當時他覺得有意思，沒想到現在就輪到他了。
靈師信奉實力為尊，一般靈師都不會拒絕這個提議，誰都想證明自己更厲害，除非真的打不過，或者實力不足。
羊子修可疑地掃了白芒芒一眼。
白芒芒：看我幹嘛？
她覺得羊子修的眼神怪怪的，但是旋即她否認了這個想法，大概是她太累了才產生了幻覺。
陳卷兒活動了下手骨：“正好上次沒打過癮，這次我會用盡全力和你打，你可別留手，不然你就不只變成熊貓眼那麽簡單。”
羊子修閑適道：“你上次不也留手了，這次我會拿出本命武器，千萬別輕敵，我們鬥靈臺上見真章。”
陳卷兒看著鬼蛇藤，心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打一架，但是她克制住了沖動，囂張地說道：“行，你這武器倒是特別，希望能給我造成壓力。”
羊子修溫和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候就知道有多大的壓力，可別被壓倒了，最後成了笑話。”
一個殺氣四溢，一個笑裏藏刀。
白芒芒直呼看了一場好戲，不花費門票錢，真的太值了，她捧場道：“到時候你們打架一定叫我去看，我要是沒看到，會悔恨終身的。”
陳卷兒翹了翹嘴角：“當然要叫你，讓你親眼看看我怎麽打爆他。”
羊子修好心提醒道：“話說的不要太滿，小心打臉之後無地自容。”
白芒芒點評：戲裏戲外同樣精彩。
她翻過身子，扶著欄桿往荒島眺望而去，只見海面風起雲湧，波濤滾滾，成形後的漩渦如同吃人的猛獸一般，將島嶼吞進肚子。
“海水倒灌還是什麽。”白芒芒無比疑惑，“這到底發生了什麽，島上的人應該活不成了吧。”
剛才她只覺得倒黴，才會掉入了海裏，現在她不這麽覺得了，反而感到慶幸，如果不是在岸邊，那他們也要和島上的人共沈淪。
陳卷兒和羊子修鬥完嘴，走到她旁邊：“他們全部在做困獸之鬥，除了我們三個人，不知道海下還有沒有幸存者。”
如果有，那他們有可能被卷進漩渦，也有可能因為溺水而亡，端看海面能不能冒出他們的腦袋，沒有的話大概率都陣亡了。
羊子修走到白芒芒的另一邊，說道：“這個地圖已經很明了，要我們和海盜決出勝負，現在卻來這一出，跟發生斷層了一樣，我懷疑是人為的。”
“什麽人？”白芒芒死死盯著漩渦，他們現在距離它有相當長的距離，而且船一直往外行駛，應該波及不到他們，“有沒有可能是自毀機關？”
羊子修說出自己的見解：“這裏畢竟是魘境，不是真實世界，百靈大亂鬥的目的是讓我們鬥爭，自毀就失去了意義。”
陳卷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對他稍微改變了看法，這人分析得頭頭是道，還是有點能力的。
白芒芒面色倏而輕松起來，說道：“是不是人為的不重要了，你們看，島被沈了。”
遙遠的海面上，堪比龐然大物的荒島以極快的速度下沈，底下如同被瓦解了一般，失去了支撐點。
眼瞅著快要game over了，白芒芒開始盤算能領到什麽獎勵：“前十名能拿到什麽來著，卷兒你還記得嗎？”
陳卷兒托腮道：“我只記得第一名到第十名的貢獻值從一千遞減到一百，至於其他獎勵，我沒仔細看。”
羊子修失笑地看了她們一眼：“現在說這些還早呢，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松懈。”
白芒芒打量著海面：“現在都沒人冒出來，應該活不了了吧。”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異響。
白芒芒邊轉身邊想，不會是九臂章魚爬上來了吧，可是剛剛也沒打浪，不符合它出現的規律哎。
直到和一雙陰鷙的眸子對上視線，白芒芒才知道這船上原來早就有第四個人，她看著對方眼中還沒消散的殺意，僵硬地擡起手：“嗨？”
聞人彧置若罔聞，冷冷地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這是犯病了？
白芒芒內心深深地感慨，好不容易覺得他正常了一點，結果再次相見時，他的病情又嚴重了一些。
陳卷兒看著曾經搭訕過的少年，意外道：“是你。”
羊子修做出了防備的手勢：“你們別打招呼了，他看著不對勁。”
陳卷兒攤手：“我沒有，芒芒，你和他比較熟，說兩句溝通一下？”
白芒芒沈默了下，道：“卷兒，要不我們溜吧。”
聞人彧正常就罷了，可他現在明顯精神不正常，鬼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簡直溝通不了。
陳卷兒說道：“不至於吧……”
我去！
陳卷兒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後t仰，後半部分腳抓住甲板，身體呈現四十五度傾斜，如同不倒翁一般，看似要倒，卻沒有倒。
剎那間，頭頂險而又險地擦過一顆鋼珠，陳卷兒感受到上面的氣流卷過，心下一沈，如果不是她反應迅速，這顆鋼珠差一點就貫穿了她的頭部。
白芒芒瞳孔地震，臥槽，這就動手了。
聞人彧一擊未成，臉上並未出現其他情緒，他心念一動，鋼珠猛然轉了個彎，朝自己回旋過來。
羊子修臉色一變：“躲開！”
陳卷兒下意識松開平衡，整個人躺在了甲板上，幾乎同一時間，她的眼睛看到一顆鋼珠飛過去。
聞人彧沒有閑著，給羊子修也來了一顆，後者早有準備，鬼蛇藤膨脹數倍，化作一張藤蔓盾，強行擋下了鋼珠。
聞人彧不慌不忙地接住了回來的鋼珠，接下來不會用到它，因為他借著他們阻擋攻擊的空檔，拉近了和他們的距離。
白芒芒內心一緊，過來了，怎麽辦！
陳卷兒和羊子修迎上去，和聞人彧打了起來。
戰局過於混亂，白芒芒看不清也不想看，她狼狽地抱頭鼠竄，最後翻過欄桿，拉著繩子掛在船舷外。
聞人彧對於下一步怎麽做幾乎刻在了本能裏，遠程有遠程的打法，近程自有近程的打法，他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不斷朝他們的要害進攻。
陳卷兒在短暫的交手之後，就感到了棘手，自己居然在最擅長的領域沒有占到一點便宜，反而被壓著打。
他這種完全不用思考，不間斷而又致命的攻擊太可怕了，除非靈力等級高過他，否則打過他是件困難的事。
羊子修根本來不及使用法術，他掐訣是需要時間的，然而聞人彧逼得他沒有那個時間。
“轟！”
白芒芒聽著上面傳來的動靜，心越來越焦躁，他們三個的實力她都見過，可若是真刀實槍地幹——
二打一，怎麽看贏面都大，但是一想到聞人彧以往的戰績，她心裏就沒底。
突然，船只劇烈地晃了一下。
白芒芒想得出神，一時沒抓緊繩子，“蹭”地下滑，一路落進了海裏，吃了一嘴的海水。
“呸呸呸。”白芒芒吐完，心想，真鹹。
她抓著繩子往上爬，然後就發現爬不動，完全爬不動，前幾次都有人拉她，她才順利地到船上，現在沒了旁人，問題暴露無遺。
白芒芒慢悠悠地滑到海水中，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做。
左右為難之際，船上的動靜消失了。
他們打完了？誰贏了？
白芒芒擡頭看向欄桿，猝不及防和少年那雙陰冷的眸子對上了，她目光下移，猛地看到他手指間夾著鋼珠。
“……”
殺氣要不要那麽重。
白芒芒警鈴大作，立馬松開繩子，紮入了海水裏。
“撲通！”
沒等白芒芒游多遠，身後就傳來了落水聲，然後她感覺肩膀一麻，脖子一熱，失去所有意識——淦，她果然還是死他手裏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死的瞬間不痛。
魘境外。
莫星餘笑瞇瞇道：“終於結束了，地圖裏只剩下這小子一個人，方掌院對此有何感想。”
方掌院眼神覆雜：“沒有感想。”
這場大亂鬥沒有找到白芒芒的異常不說，還被聞人彧弄出了一個漏洞，徒惹一身煩惱。
莫星餘依然笑著：“尋常人想不到通過破壞海底暗道來沈沒整座島，從而消滅所有競爭對手，這小子劍走偏鋒，倒給他走出了一條前所未有的路。”
依照正常發展來看，學生們和海盜還得鬥幾個來回，鬥完了海盜再跟自己人鬥，上演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
結果聞人彧以一己之力把所有人拉下了水，讓大家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死亡線。
要是後來的學生都這麽玩，那這個海盜地圖有什麽意義。
方掌院給器院老師發去了通訊，眉眼帶著郁氣：“做好準備，待會帶人一起來更改海盜地圖的海底暗道。”
牽一發而動全身，動一點就要確保整個地圖可以正常運行，所以這個工程量註定不小。
器院老師懵逼地“啊”了一聲：“掌院，這個暗道經過我們多次討論，放在這種地圖中合情合理，還能造成意想不到的結果，為什麽要改呢？”
“為什麽？”方掌院反問一句，“當然是有漏洞。”
說完，通訊鏡黑屏，因為他單方面切斷了靈力。
莫星餘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掌院消消氣，現在出現問題，總比以後出現問題的好，及時整改，免得院長再來責罰。”
方掌院：“……”
打工人最煩加班了。
與此同時，白芒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出了魘境，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一點都不痛。
她擡頭看向提前出局的陳卷兒和羊子修，問道：“你們兩個聯手也打不過他嗎？”
陳卷兒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模樣似乎有些心虛：“這個嘛……也不是不能打過他，只是……”
“只是，你的攻擊全招呼在了我身上。”羊子修沒好氣地說道。
陳卷兒辯解道：“害，他拿你當擋箭牌，我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其實我中途收了力的，你不至於倒在地上起不來吧。”
羊子修臉一沈：“顯然你對自己的力氣沒有清楚的認知，我差點被你打骨折，再差一點就被你淘汰了。”
陳卷兒：“……”
白芒芒：啊這，事情這麽戲劇化的麽。
“讓開。”
白芒芒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陰郁的聲音，知道是他來了，全身一個激靈，趕緊走到一邊。
聞人彧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許是剛出來的緣故，身上還散發著揮之不去的煞氣，過路的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其中不乏有人是被他親手幹掉的，他們心裏不服氣，但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而在聞人彧走後，魘境再沒有人出來，第一名顯而易見，白芒芒有預感，聞人彧這瘋子的名聲恐怕要傳遍整個學院了。
“芒芒，你這次可是第二名。”陳卷兒迅速轉移話題，“我和羊子修也占了第三第四的位置，這不得去慶祝一下。”
白芒芒楞了一下，指著自己難以置信道：“我第二？”
陳卷兒點頭肯定：“是的，我一直在魘境外守著，你是倒數第二個出來的，絕對是第二名沒錯了。”
白芒芒看向另一個當事人，羊子修於是附和道：“是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確實是第二名。”
白芒芒眨了眨眼，天吶，這種好事居然輪到了她，第二名的獎勵是什麽來著，九百貢獻值！
這時，白芒芒感覺到不對勁，她往旁邊看去，大家全都在看著她，似乎口上還在議論著什麽。
“……”第一名走了，所以討論第二名是嘛。
早早被淘汰的人都離開了，留在這裏的人，一部分人是為了等朋友，一部分人是為了看熱鬧，還有一部分人是為了知道誰是第一。
總之越晚出來的人，受到的註視越多，白芒芒看著大家投射過來的目光，訕笑了一下，她真的只是躺平啊。
“我們先走吧。”
白芒芒急匆匆說道，她果然不適應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大概是因為她的本質其實是一只菜雞。
陳卷兒倒是不緊不慢，沐浴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躊躇滿志地跟在白芒芒後面出去。
相比較白芒芒的慌張和陳卷兒的自信，羊子修呈現一派坦然的態度，不驕不躁地離開這個房間。
而在他們全都走後，人群炸開了鍋。
“有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前幾名竟然都被他們包攬了。大佬都和大佬玩在一起，吾等小人物只有仰慕的份。”
“我認識那個男生，他是法師學院有名的大帥哥，我和朋友慕名去圍觀，真人比大家說的好看無數倍，沒想到實力也這麽強。”
“女生呢？”
“我要糾正一點，雖然她們長得很漂亮，但是我只對男生感興趣，沒有關註女生那邊。”
“同學們，我想起來了，第一名是聞人彧，紅榜第一那個！”
“我也想起來了，是黑榜那三個！”
一時間，人群更熱鬧了，他們對於強者總是推崇的，知道他們的身份，或是滿足自己的渴望，或是為了下次趕超對方。
鬥靈臺。
白芒芒看著臺上的兩人，遲疑說道：“真的要慶祝完就開打嗎。”
陳卷兒活動了下筋骨，沖她飛了個眼神：“這不湊一塊了，有時間就打嘛，省得一來一回浪費時間。”
羊子修應道：“沒錯，我時間很寶貴的。”
白芒芒瞅著他們臉上的紅暈，勸說道：“可是你們都喝了酒，醉醺醺的，打得動嗎？”
其實t她更想問，他們會不會耍酒瘋。
陳卷兒“欻欻”幾下演示了下拳法，然後哈了下拳頭，霸氣地說道：“不用擔心，剛好可以給你看下我的獨門秘技——醉拳！”
白芒芒：這是真醉了吧。
羊子修冷哼一聲，語氣中透露著傲嬌之色：“醉拳算什麽，我有醉藤，鬼蛇藤，上！給她點顏色瞧瞧！”
白芒芒：行，這位也醉了。
“砰！”戰鬥一觸即發。
鬼蛇藤閃電一般竄出，細長的身子在空中盤成了一坨，快要接近對手時，蛇尾剎那間舒展開，甩向陳卷兒的脖子。
陳卷兒不閃不避，眼中精光一閃，右拳往上移了三分，精準地打在了鬼蛇藤的三角腦袋上，砸得直接扁下去。
鬼蛇藤受到重創，跟沒事藤一樣，蛇尾退而求其次地纏上了陳卷兒的胳膊，不一會整個身子占滿了右臂區域，蛇頭高高昂起，躲開陳卷兒揮過來的一拳。
羊子修氣勢高揚道：“怎麽樣，感受到壓力了嗎？”
陳卷兒挑了下眉：“才這麽點程度也能算得上壓力，你是在高看你自己，還是低估了我。”
陳卷兒說完拽住鬼蛇藤往外扯，鬼蛇藤則默默使用絞殺力，兩股力量形成對抗。
“你以為你拽的動嗎，放棄吧，鬼蛇藤的絞殺力比真正的蟒蛇還要厲害！”
“開什麽玩笑，蟒蛇我都打死過好幾條，我怕你這區區小藤蔓？”
二人在僵持間放著狠話，戰況一度升級成人身攻擊。
白芒芒目不暇接，他們兩個人打得有來有回，難以押註最後的勝負，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道聲音：“都打起來了才叫我，羊子修你不仗義！”
來人正是宋無思，他在比賽中段就被淘汰了，郁悶地幹了幾大碗飯，然後等著羊子修出來給他發消息，結果這丫的消息是和陳卷兒幹架。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麽又打起來了，還正式約了架，但是能觀摩兩個高手打架，對於他非常有幫助。
於是宋無思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今夕不知何年。
欸？
宋無思看到白芒芒，瞬間眼睛一亮：“這位同學你是不是一直從頭看下來的，能不能告訴我前面他們怎麽打的？”
白芒芒認出來他是羊子修的朋友，說道：“可以啊，不過他們還在打架，你邊看邊聽能吸收得掉嗎？”
宋無思拍拍胸膛，打著包票道：“放心，這事我有經驗，你盡管說就好，最好詳細到他們的每一個動作，說的每一句話，還有當時臉上的表情。”
武癡？
白芒芒心下訝然，笑了笑：“我努力回憶，你先看看他們的狀態，因為喝了酒，所以打得大開大合，剛開始是羊子修對卷兒使出了自己的武器……”
宋無思邊聽邊點頭，眉間夾著思索之色，顯然聽得非常專註，但是他的一雙眼睛也沒閑著，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每一幀畫面，極其投入。
“我第一次看見羊子修喝了酒和別人打架，感覺耳目一新哎，出招角度和思維方面都有差別。”宋無思興致盎然地說道。
白芒芒不太懂招式之類的東西，不過從羊子修的整體狀態來看，大概能察覺出——因為和他這個人性格有所不同。
卷兒同理。
看來醉酒的影響著實不小。
白芒芒一個不留意，臺上二人不分先後地飛出來，她猛地站起來，伸手試圖拉住倒飛出去的卷兒。
“呲！”
陳卷兒順勢在美人肩膀上靠了一下，強行在空中轉體一圈，卸掉大部分沖力，然後落在地上後退幾步站定。
白芒芒感受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強制把她往下按壓，腿一彎，差點跌倒，陳卷兒及時扶住她：“還好嗎，我靠得是不是太用力了。”
白芒芒扒拉住卷兒的手，扯出一絲笑容道：“沒事，只是靠一下，我也沒有那麽弱啦。”
說實話，其實蠻可怕的，感覺要被釘入地裏了，不過這話說出來多沒面子，她有必要為自己在卷兒面前打造一個不那麽菜雞的形象。
陳卷兒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幾眼，白芒芒微笑以對，仿佛無事發生一樣，陳卷兒這才被成功唬過去。
“你們兩個打得怎麽樣？”白芒芒看向另一頭，宋無思已經去拉住了飛出鬥靈臺的羊子修。
陳卷兒苦惱地皺著眉：“喝酒誤事，我的本事完全沒發揮出來，算他運氣好，這次姑且算平手吧。”
鬥靈臺的規則是，被打下臺視為輸，雙方都出界了，所以沒有勝負之說。
沒能贏了羊子修，陳卷兒深感遺憾。
“子修，你剛才有幾招用得特別精彩，之前沒見你用過，不是偷偷練過，跟我還藏著掖著呢，是不是想給我驚喜，我跟你說……”宋無思在羊子修耳旁說得開心。
羊子修對這個結果不甘心，忽略好友的喋喋不休，喊道：“陳卷兒，要不要再約一次。”
正合她意，陳卷兒笑了一下，擡起手指做了個手勢：“允了。”
白芒芒欣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管如何，他們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不少，相信多打幾架，關系自然就好了。
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
……
翌日，白芒芒上完高師高百齡的課，收到通知說去領取獎勵，去的地方是個老地方——器院方掌院的辦公建築。
聞人彧，陳卷兒和羊子修他們都在，其他幾個她都不認識。
方掌院淡淡地看了眼他們：“人來齊了，首先恭喜你們拿到單人模式的前十名，這些獎勵你們拿好了，若是有參加其他模式，也希望你們能獲得好名次。”
白芒芒和眾人說道：“謝謝方掌院。”
她特意留意了一下聞人彧，對方居然也開口了。
“！”白芒芒對他的認知發生了兩極反轉，說好的輕蔑張狂呢，怎麽現在變得懂禮貌了。
突然，少年不明意味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什麽。
“……”
好的，還是沒變，剛才大概在裝乖。
白芒芒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看他，麻溜地收起獎勵——擁有九百貢獻值的手環，一瓶回靈丹（這個她不缺），一疊清潔符，一個聚靈陣盤。
其中最值錢的當屬貢獻值！
白芒芒只差一百就能把自己從黑榜上摘下去，不過她轉念一想，這麽絕佳的位置，人流量這麽大，剛好可以給她打廣告，宣傳費都省了。
不得不說，這波賺大了，如果再來一次，那她肯定會果斷……拒絕，雖然抹脖子不痛，沒有留下心理陰影，但是她只想煉丹，別的都退到一邊去。
“你們先走，白芒芒和聞人彧兩個人留一下，我有話要說。”方掌院開口道。
白芒芒對方掌院的印象不錯，畢竟在他那裏白嫖了體檢，還測出自己身懷靈體——這可是連師父都沒有發現呢。
聞人彧聞言，停下往外走的腳步。
方掌院說道：“我先給你們看個東西。”
白芒芒好奇到底有什麽東西要她和聞人彧一起看，只見白光一閃，憑空出現一道屏幕，上面顯示著熟悉的畫面。
海島地圖！
畫面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聞人彧。
白芒芒不自覺瞄了他一眼，這玩意居然是回放畫面，通過聞人彧的視角，她看到了真正的海底暗道的樣子。
直到游到一個上面透出光亮的地方，他才停下來，而後拋射出幾顆鋼珠，利落地轉身離開。
白芒芒看到這裏，心裏可惜地嘆了口氣，他怎麽就不上去呢，她真的很想看到他聞到那股極品臭味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一定會破防吧。
聞人彧接著游出了水面，冷冷地看了岸上幾眼，那裏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白芒芒他們三個人。
白芒芒：“！”這麽巧。
然後聞人彧上了海盜船，扔了幾顆鋼珠就走，途中遇見了劍師學生他們三個人，快速送他們歸西，最後登上了自己的船只。
白芒芒：好一套絲滑的連招。
這時畫面切到了鋼珠上面，就在一瞬間，它們集體發生爆炸，起碼產生了噸量級的炸藥效果，頃刻間震塌了暗道，使得荒島和海底原本的平衡被打破。
白芒芒心想，原來是這麽個回事，但是……他隨身攜帶炸藥是不是太恐怖了，豈不是看誰不爽就可以炸誰。
聞人彧脾氣又不好，萬一哪天有人惹到他，他一個不高興，拉著學院的師生同歸於盡。
偶買噶，想想就可怕。
白芒芒臉色頓時白了一個度。
方掌院切斷畫面，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麽想法？”
聞人彧回道t：“沒想法。”
然後，兩雙眼睛看向了白芒芒，等著她的回覆。
白芒芒：“……”她該怎麽說呢，學院禁止帶炸藥？還是用炸藥當武器不太合適？會不會針對性太強了。
白芒芒猶豫了很久，說道：“呃，我也沒想法。”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聞人彧面前說這個，指不定會招來報覆，她可打不過他。
方掌院狐疑道：“真的？你可以直接說出來，這裏很安全。”
掌院你不能睜眼說瞎話啊，有聞人彧在的地方，能安全麽。
白芒芒變了下神色，認真地對二人說道：“其實還是有想法的，我覺得聞人同學的實力真的很強，希望他以後多多鋤強扶弱，不要仗勢欺人，阿不……”
她自知失言，立馬改口：“是多做好事。”
少年冷笑一聲：“白同學，管好你自己。”這聲白同學在他嘴裏說出來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白芒芒不敢吭聲，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方掌院沒有試探出有用的信息，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好的，你們兩個走吧。”
白芒芒乖巧道別：“告辭。”
她刻意拖延了幾秒，在聞人彧之後出了房間，她想以他的速度，這點時間足夠走出一段距離。
然而等她一出門，聞人彧還在外面。
這是要當場打人？
白芒芒緊急提醒道：“院長就在裏面，我隨時可以喊救命，你可不要亂來。”
聞人彧歪了歪頭，冷冷說道：“我找你煉丹。”
“煉丹？”白芒芒重覆一遍，方才醒悟過來，小聲嘀咕道，“那當然可以了，我還以為你堵住我想揍我。”
少年敏銳地聽見了，不屑道：“我沒這麽閑。”
他知道她怕他，但是這種怕不是長期的，偶爾她又表現得不那麽怕他，比如現在，他找她煉丹前在瑟瑟發抖，找她煉丹後精神抖擻。
煉丹難道是她不畏懼他的原因？
白芒芒遞出去一張卡，諂媚道：“聞人老板，這是會員卡，積滿一百分您可以指定我煉某種丹藥，上次您來光顧過一次，我給您積上一分。作為我的回頭客，我肯定把優惠給您安排上，不知道您對丹藥有什麽需求呢？”
原來是見錢眼開。
聞人彧拿出藥引材料：“我要九臂章魚和藍尾帝王蠍的解毒丹。”
白芒芒驚喜地接過來：“那您算是找對人了，這個我特別有經驗，您什麽時候需要呢。”
聞人彧扔出去一只傳音紙鶴：“越快越好，煉制完用紙鶴告訴我。”他掏出晶幣卡：“刷吧。”
好帥！
簡簡單單的動作讓白芒芒突然心跳加快，據說人在給錢的時候會比平常帥上無數倍，果不其然，聞人彧此時顯得格外順眼。
白芒芒美滋滋地刷走了定金，雙手恭敬地奉上晶幣卡：“老板，您的卡請收好。”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路上，如果聞人彧像是帶頭大哥，那白芒芒就像是小弟，但是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為錢做跟班，不磕磣。
“白芒芒！”有人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白芒芒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風火輪”沖她過來，速度快到宛若一顆流星，她脫口就是一句國粹：“臥槽。”
這要是被撞上了，那還了得！
電光火石之間，她感覺手臂被人拽住甩到一邊，白芒芒瞳孔一震，不誇張地說，那個瞬間她真飄起來了，直接和地面平行。
“砰！”
等她落地之後，便看見聞人彧一手抵住了“風火輪”，準確一點，是掐住了對方的脖子，隨後擡腿在對方腰間迅猛地踹了一腳，華麗麗地踢出三米遠。
白芒芒看著都牙疼。
“嗷！”對方叫得特別大聲，捂著腰齜牙咧嘴。
“小胖子，你夠了，來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白芒芒看清對方的臉，有些無語，更多的是氣憤，“傷著我沒事，要是傷著我老板，我跟你拼命！”
白芒芒轉頭對聞人彧關心道：“老板，腳踹疼了吧。”
燕朝貴：“……”我特麽才是受害者，聞人彧疼個屁。
燕朝貴對自己被淘汰一事耿耿於懷，指責道：“你不是說和聞人彧不熟，魘境裏你又是什麽意思。”
白芒芒氣笑了：“什麽意思，你自己想暗算聞人老板，結果被老板反殺，不怪你自己反而怪我嘍。”
燕朝貴也氣，但卻是被說中糗事而惱羞成怒：“你不要轉移話題，你敢說和聞人彧不熟嗎！”
白芒芒硬氣道：“從前不怎麽熟，現在熟了怎麽了！關你什麽事，我和他什麽關系難道時時刻刻要跟你匯報！”
“你上次明明不是這樣說的。”燕朝貴感覺受到了欺騙。
白芒芒叉腰道：“小胖子，上次你綁架我，我大度不跟你計較，這次你還想幹嘛，還來勁了！”
不等燕朝貴開口，她繼續輸出：“牽連無辜算什麽本事，你要和老板有仇，那你就去報啊，我老板人就在這裏，你上啊，你有種你就上，別讓我看不起你！”
燕朝貴立刻上頭，大喊道：“上就上！”
他怒吼著朝聞人彧撲過去，三息後，摔在地上起不來。
白芒芒：“噗！”原諒她不厚道地笑了。
燕朝貴：“……”
我***你***個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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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入大海的那一刻, 白芒芒還是懵逼的，她不明白島上怎麽突然發生這麽大的動靜，直到全身浸在海裏, 她才驚醒過來, 劃動手腳開始游起來。
她吐了個泡泡：“咕嚕。”
——怎麽回事？
陳卷兒也吐了個泡泡：“咕嚕。”
——我也不知道。
而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側邊傳來，白芒芒一個不留意，被水流帶著卷了進去。
陳卷兒猛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羊子修則是t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二人一起發力，把白芒芒拯救出來。
白芒芒憋不住氣，海水流入鼻腔，瞬間嗆得吐出一連串的泡泡，她迷迷瞪瞪地想，這個死法她不喜歡, 如果是無痛的就好了。
陳卷兒從儲物腰帶掏出閉息符塞到白芒芒衣服裏，順手在羊子修手上貼了一張，後者眼中閃過訝然之色, 攥緊了符紙。
符紙光芒一閃, 發揮了作用。
白芒芒頓時喘上氣來, 她知道卷兒往她懷裏貼了符紙，這玩意居然能讓人長久不用呼吸，真是個好寶貝。
陳卷兒推了一下白芒芒的後背：“咕嚕！”
——是漩渦, 趕緊離開！
白芒芒不再猶豫, 拼命地劃動四肢, 此刻正是生死存亡之際，若是結局以溺死而結束, 那她真不甘心。
羊子修回望一眼正在醞釀成形的漩渦，便緊緊跟在白芒芒身後，隨時隨地準備支援她。
白芒芒自覺水性不錯，畢竟從小在沿海城市長大，但是她在體力上，還不足以趕上其他二人。
“唰。”
碧綠小蛇纏上她的手腕。
白芒芒知道是羊子修召喚出來幫忙的，於是抓住了藤身，借它往前游的力量帶動加快上浮速度。
三人此刻呈現三角狀態，白芒芒在前方的點位，陳卷兒和羊子修在她後方兩側的點位，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為她斷後。
不一會，白芒芒爭氣地游出了水面，從她這個方向看，靠近島邊的水流都在發生詭異的旋轉，讓人陡生不安之感。
所以白芒芒沒有停，開始往遠處游動，目前漩渦在不斷擴大，不知道後面會發展到何種境地，她可不想被水流絞進去——該有多痛。
陳卷兒在後頭喊道：“芒芒，上船！”
此刻盲目地游動不是最佳的選擇，他們還有一條更好的退路，那就是靠岸的船，而在剛才的動靜中，五艘海盜船全部都翻了，只有一艘船只還倔強地停在海面上。
陳卷兒猜測，應該有人駕駛船離開了海面，不然不可能距離荒島有這麽遠的距離。
白芒芒擡眼，豁然看到前方幾裏的海面上有艘船：“好的。”她看準船的方向，徑直開始游動。
因為有鬼蛇藤替她分擔了一半阻力，所以她感覺游起來不是很費事。
游到船邊的時候，白芒芒發現了垂掛下來的繩子，拽著它進行攀爬，多虧當初掛了這繩子，否則不知道怎麽上去。
白芒芒一在船上站定，立馬拖動繩子，拉陳卷兒和羊子修上來，等他們徹底到船上後，她頓時軟軟地靠在欄桿上，全身使不上力氣。
“呼，呼……”
白芒芒喘著粗氣，從事發到現在才過去這麽點時間，但是她卻做了這麽大的運動量，實在超出了她的體力範圍。
“沒事吧。”陳卷兒看她喘得有點厲害，擔心道。
白芒芒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不是她懶得開口，而是她已經元氣大傷，身體忙著恢覆體力，說話倒成了件難事。
陳卷兒點頭，她可以理解芒芒，在她當初經歷魔鬼訓練的時候，事後她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因為真的累。
“羊子修，你呢？”對他說話，陳卷兒的態度顯然不客氣得多，一方面覺得他沒太大事，另一方面他們的關系不太好。
羊子修頷首：“無礙。”
“行。”陳卷兒目光如炬地看著他，“一架泯恩仇，咱兩出去約個架，打完不管誰輸誰贏，咱兩的事就算完了，怎麽樣，來不來？”
她看得出來，芒芒對羊子修印象還不錯，沒準以後還有交集，而她和芒芒之間的關系不用說，肯定經常和對方待一塊，為了避免芒芒難做，不如提早解決她和羊子修兩個人的矛盾。
換句話說，也就是看在美人的面子上，給他個臺階下。
羊子修爽快應下：“來！”
關於陳卷兒這個解決私人恩怨的方式，羊子修在宋無思那裏聽到過，當時他覺得有意思，沒想到現在就輪到他了。
靈師信奉實力為尊，一般靈師都不會拒絕這個提議，誰都想證明自己更厲害，除非真的打不過，或者實力不足。
羊子修可疑地掃了白芒芒一眼。
白芒芒：看我幹嘛？
她覺得羊子修的眼神怪怪的，但是旋即她否認了這個想法，大概是她太累了才產生了幻覺。
陳卷兒活動了下手骨：“正好上次沒打過癮，這次我會用盡全力和你打，你可別留手，不然你就不只變成熊貓眼那麽簡單。”
羊子修閑適道：“你上次不也留手了，這次我會拿出本命武器，千萬別輕敵，我們鬥靈臺上見真章。”
陳卷兒看著鬼蛇藤，心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打一架，但是她克制住了沖動，囂張地說道：“行，你這武器倒是特別，希望能給我造成壓力。”
羊子修溫和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候就知道有多大的壓力，可別被壓倒了，最後成了笑話。”
一個殺氣四溢，一個笑裏藏刀。
白芒芒直呼看了一場好戲，不花費門票錢，真的太值了，她捧場道：“到時候你們打架一定叫我去看，我要是沒看到，會悔恨終身的。”
陳卷兒翹了翹嘴角：“當然要叫你，讓你親眼看看我怎麽打爆他。”
羊子修好心提醒道：“話說的不要太滿，小心打臉之後無地自容。”
白芒芒點評：戲裏戲外同樣精彩。
她翻過身子，扶著欄桿往荒島眺望而去，只見海面風起雲湧，波濤滾滾，成形後的漩渦如同吃人的猛獸一般，將島嶼吞進肚子。
“海水倒灌還是什麽。”白芒芒無比疑惑，“這到底發生了什麽，島上的人應該活不成了吧。”
剛才她只覺得倒黴，才會掉入了海裏，現在她不這麽覺得了，反而感到慶幸，如果不是在岸邊，那他們也要和島上的人共沈淪。
陳卷兒和羊子修鬥完嘴，走到她旁邊：“他們全部在做困獸之鬥，除了我們三個人，不知道海下還有沒有幸存者。”
如果有，那他們有可能被卷進漩渦，也有可能因為溺水而亡，端看海面能不能冒出他們的腦袋，沒有的話大概率都陣亡了。
羊子修走到白芒芒的另一邊，說道：“這個地圖已經很明了，要我們和海盜決出勝負，現在卻來這一出，跟發生斷層了一樣，我懷疑是人為的。”
“什麽人？”白芒芒死死盯著漩渦，他們現在距離它有相當長的距離，而且船一直往外行駛，應該波及不到他們，“有沒有可能是自毀機關？”
羊子修說出自己的見解：“這裏畢竟是魘境，不是真實世界，百靈大亂鬥的目的是讓我們鬥爭，自毀就失去了意義。”
陳卷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對他稍微改變了看法，這人分析得頭頭是道，還是有點能力的。
白芒芒面色倏而輕松起來，說道：“是不是人為的不重要了，你們看，島被沈了。”
遙遠的海面上，堪比龐然大物的荒島以極快的速度下沈，底下如同被瓦解了一般，失去了支撐點。
眼瞅著快要game over了，白芒芒開始盤算能領到什麽獎勵：“前十名能拿到什麽來著，卷兒你還記得嗎？”
陳卷兒托腮道：“我只記得第一名到第十名的貢獻值從一千遞減到一百，至於其他獎勵，我沒仔細看。”
羊子修失笑地看了她們一眼：“現在說這些還早呢，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松懈。”
白芒芒打量著海面：“現在都沒人冒出來，應該活不了了吧。”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異響。
白芒芒邊轉身邊想，不會是九臂章魚爬上來了吧，可是剛剛也沒打浪，不符合它出現的規律哎。
直到和一雙陰鷙的眸子對上視線，白芒芒才知道這船上原來早就有第四個人，她看著對方眼中還沒消散的殺意，僵硬地擡起手：“嗨？”
聞人彧置若罔聞，冷冷地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這是犯病了？
白芒芒內心深深地感慨，好不容易覺得他正常了一點，結果再次相見時，他的病情又嚴重了一些。
陳卷兒看著曾經搭訕過的少年，意外道：“是你。”
羊子修做出了防備的手勢：“你們別打招呼了，他看著不對勁。”
陳卷兒攤手：“我沒有，芒芒，你和他比較熟，說兩句溝通一下？”
白芒芒沈默了下，道：“卷兒，要不我們溜吧。”
聞人彧正常就罷了，可他現在明顯精神不正常，鬼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簡直溝通不了。
陳卷兒說道：“不至於吧……”
我去！
陳卷兒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後t仰，後半部分腳抓住甲板，身體呈現四十五度傾斜，如同不倒翁一般，看似要倒，卻沒有倒。
剎那間，頭頂險而又險地擦過一顆鋼珠，陳卷兒感受到上面的氣流卷過，心下一沈，如果不是她反應迅速，這顆鋼珠差一點就貫穿了她的頭部。
白芒芒瞳孔地震，臥槽，這就動手了。
聞人彧一擊未成，臉上並未出現其他情緒，他心念一動，鋼珠猛然轉了個彎，朝自己回旋過來。
羊子修臉色一變：“躲開！”
陳卷兒下意識松開平衡，整個人躺在了甲板上，幾乎同一時間，她的眼睛看到一顆鋼珠飛過去。
聞人彧沒有閑著，給羊子修也來了一顆，後者早有準備，鬼蛇藤膨脹數倍，化作一張藤蔓盾，強行擋下了鋼珠。
聞人彧不慌不忙地接住了回來的鋼珠，接下來不會用到它，因為他借著他們阻擋攻擊的空檔，拉近了和他們的距離。
白芒芒內心一緊，過來了，怎麽辦！
陳卷兒和羊子修迎上去，和聞人彧打了起來。
戰局過於混亂，白芒芒看不清也不想看，她狼狽地抱頭鼠竄，最後翻過欄桿，拉著繩子掛在船舷外。
聞人彧對於下一步怎麽做幾乎刻在了本能裏，遠程有遠程的打法，近程自有近程的打法，他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不斷朝他們的要害進攻。
陳卷兒在短暫的交手之後，就感到了棘手，自己居然在最擅長的領域沒有占到一點便宜，反而被壓著打。
他這種完全不用思考，不間斷而又致命的攻擊太可怕了，除非靈力等級高過他，否則打過他是件困難的事。
羊子修根本來不及使用法術，他掐訣是需要時間的，然而聞人彧逼得他沒有那個時間。
“轟！”
白芒芒聽著上面傳來的動靜，心越來越焦躁，他們三個的實力她都見過，可若是真刀實槍地幹——
二打一，怎麽看贏面都大，但是一想到聞人彧以往的戰績，她心裏就沒底。
突然，船只劇烈地晃了一下。
白芒芒想得出神，一時沒抓緊繩子，“蹭”地下滑，一路落進了海裏，吃了一嘴的海水。
“呸呸呸。”白芒芒吐完，心想，真鹹。
她抓著繩子往上爬，然後就發現爬不動，完全爬不動，前幾次都有人拉她，她才順利地到船上，現在沒了旁人，問題暴露無遺。
白芒芒慢悠悠地滑到海水中，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做。
左右為難之際，船上的動靜消失了。
他們打完了？誰贏了？
白芒芒擡頭看向欄桿，猝不及防和少年那雙陰冷的眸子對上了，她目光下移，猛地看到他手指間夾著鋼珠。
“……”
殺氣要不要那麽重。
白芒芒警鈴大作，立馬松開繩子，紮入了海水裏。
“撲通！”
沒等白芒芒游多遠，身後就傳來了落水聲，然後她感覺肩膀一麻，脖子一熱，失去所有意識——淦，她果然還是死他手裏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死的瞬間不痛。
魘境外。
莫星餘笑瞇瞇道：“終於結束了，地圖裏只剩下這小子一個人，方掌院對此有何感想。”
方掌院眼神覆雜：“沒有感想。”
這場大亂鬥沒有找到白芒芒的異常不說，還被聞人彧弄出了一個漏洞，徒惹一身煩惱。
莫星餘依然笑著：“尋常人想不到通過破壞海底暗道來沈沒整座島，從而消滅所有競爭對手，這小子劍走偏鋒，倒給他走出了一條前所未有的路。”
依照正常發展來看，學生們和海盜還得鬥幾個來回，鬥完了海盜再跟自己人鬥，上演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
結果聞人彧以一己之力把所有人拉下了水，讓大家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死亡線。
要是後來的學生都這麽玩，那這個海盜地圖有什麽意義。
方掌院給器院老師發去了通訊，眉眼帶著郁氣：“做好準備，待會帶人一起來更改海盜地圖的海底暗道。”
牽一發而動全身，動一點就要確保整個地圖可以正常運行，所以這個工程量註定不小。
器院老師懵逼地“啊”了一聲：“掌院，這個暗道經過我們多次討論，放在這種地圖中合情合理，還能造成意想不到的結果，為什麽要改呢？”
“為什麽？”方掌院反問一句，“當然是有漏洞。”
說完，通訊鏡黑屏，因為他單方面切斷了靈力。
莫星餘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掌院消消氣，現在出現問題，總比以後出現問題的好，及時整改，免得院長再來責罰。”
方掌院：“……”
打工人最煩加班了。
與此同時，白芒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出了魘境，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一點都不痛。
她擡頭看向提前出局的陳卷兒和羊子修，問道：“你們兩個聯手也打不過他嗎？”
陳卷兒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模樣似乎有些心虛：“這個嘛……也不是不能打過他，只是……”
“只是，你的攻擊全招呼在了我身上。”羊子修沒好氣地說道。
陳卷兒辯解道：“害，他拿你當擋箭牌，我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其實我中途收了力的，你不至於倒在地上起不來吧。”
羊子修臉一沈：“顯然你對自己的力氣沒有清楚的認知，我差點被你打骨折，再差一點就被你淘汰了。”
陳卷兒：“……”
白芒芒：啊這，事情這麽戲劇化的麽。
“讓開。”
白芒芒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陰郁的聲音，知道是他來了，全身一個激靈，趕緊走到一邊。
聞人彧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許是剛出來的緣故，身上還散發著揮之不去的煞氣，過路的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其中不乏有人是被他親手幹掉的，他們心裏不服氣，但是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而在聞人彧走後，魘境再沒有人出來，第一名顯而易見，白芒芒有預感，聞人彧這瘋子的名聲恐怕要傳遍整個學院了。
“芒芒，你這次可是第二名。”陳卷兒迅速轉移話題，“我和羊子修也占了第三第四的位置，這不得去慶祝一下。”
白芒芒楞了一下，指著自己難以置信道：“我第二？”
陳卷兒點頭肯定：“是的，我一直在魘境外守著，你是倒數第二個出來的，絕對是第二名沒錯了。”
白芒芒看向另一個當事人，羊子修於是附和道：“是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確實是第二名。”
白芒芒眨了眨眼，天吶，這種好事居然輪到了她，第二名的獎勵是什麽來著，九百貢獻值！
這時，白芒芒感覺到不對勁，她往旁邊看去，大家全都在看著她，似乎口上還在議論著什麽。
“……”第一名走了，所以討論第二名是嘛。
早早被淘汰的人都離開了，留在這裏的人，一部分人是為了等朋友，一部分人是為了看熱鬧，還有一部分人是為了知道誰是第一。
總之越晚出來的人，受到的註視越多，白芒芒看著大家投射過來的目光，訕笑了一下，她真的只是躺平啊。
“我們先走吧。”
白芒芒急匆匆說道，她果然不適應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大概是因為她的本質其實是一只菜雞。
陳卷兒倒是不緊不慢，沐浴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躊躇滿志地跟在白芒芒後面出去。
相比較白芒芒的慌張和陳卷兒的自信，羊子修呈現一派坦然的態度，不驕不躁地離開這個房間。
而在他們全都走後，人群炸開了鍋。
“有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前幾名竟然都被他們包攬了。大佬都和大佬玩在一起，吾等小人物只有仰慕的份。”
“我認識那個男生，他是法師學院有名的大帥哥，我和朋友慕名去圍觀，真人比大家說的好看無數倍，沒想到實力也這麽強。”
“女生呢？”
“我要糾正一點，雖然她們長得很漂亮，但是我只對男生感興趣，沒有關註女生那邊。”
“同學們，我想起來了，第一名是聞人彧，紅榜第一那個！”
“我也想起來了，是黑榜那三個！”
一時間，人群更熱鬧了，他們對於強者總是推崇的，知道他們的身份，或是滿足自己的渴望，或是為了下次趕超對方。
鬥靈臺。
白芒芒看著臺上的兩人，遲疑說道：“真的要慶祝完就開打嗎。”
陳卷兒活動了下筋骨，沖她飛了個眼神：“這不湊一塊了，有時間就打嘛，省得一來一回浪費時間。”
羊子修應道：“沒錯，我時間很寶貴的。”
白芒芒瞅著他們臉上的紅暈，勸說道：“可是你們都喝了酒，醉醺醺的，打得動嗎？”
其實t她更想問，他們會不會耍酒瘋。
陳卷兒“欻欻”幾下演示了下拳法，然後哈了下拳頭，霸氣地說道：“不用擔心，剛好可以給你看下我的獨門秘技——醉拳！”
白芒芒：這是真醉了吧。
羊子修冷哼一聲，語氣中透露著傲嬌之色：“醉拳算什麽，我有醉藤，鬼蛇藤，上！給她點顏色瞧瞧！”
白芒芒：行，這位也醉了。
“砰！”戰鬥一觸即發。
鬼蛇藤閃電一般竄出，細長的身子在空中盤成了一坨，快要接近對手時，蛇尾剎那間舒展開，甩向陳卷兒的脖子。
陳卷兒不閃不避，眼中精光一閃，右拳往上移了三分，精準地打在了鬼蛇藤的三角腦袋上，砸得直接扁下去。
鬼蛇藤受到重創，跟沒事藤一樣，蛇尾退而求其次地纏上了陳卷兒的胳膊，不一會整個身子占滿了右臂區域，蛇頭高高昂起，躲開陳卷兒揮過來的一拳。
羊子修氣勢高揚道：“怎麽樣，感受到壓力了嗎？”
陳卷兒挑了下眉：“才這麽點程度也能算得上壓力，你是在高看你自己，還是低估了我。”
陳卷兒說完拽住鬼蛇藤往外扯，鬼蛇藤則默默使用絞殺力，兩股力量形成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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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僵持間放著狠話，戰況一度升級成人身攻擊。
白芒芒目不暇接，他們兩個人打得有來有回，難以押註最後的勝負，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道聲音：“都打起來了才叫我，羊子修你不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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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麽又打起來了，還正式約了架，但是能觀摩兩個高手打架，對於他非常有幫助。
於是宋無思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今夕不知何年。
欸？
宋無思看到白芒芒，瞬間眼睛一亮：“這位同學你是不是一直從頭看下來的，能不能告訴我前面他們怎麽打的？”
白芒芒認出來他是羊子修的朋友，說道：“可以啊，不過他們還在打架，你邊看邊聽能吸收得掉嗎？”
宋無思拍拍胸膛，打著包票道：“放心，這事我有經驗，你盡管說就好，最好詳細到他們的每一個動作，說的每一句話，還有當時臉上的表情。”
武癡？
白芒芒心下訝然，笑了笑：“我努力回憶，你先看看他們的狀態，因為喝了酒，所以打得大開大合，剛開始是羊子修對卷兒使出了自己的武器……”
宋無思邊聽邊點頭，眉間夾著思索之色，顯然聽得非常專註，但是他的一雙眼睛也沒閑著，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每一幀畫面，極其投入。
“我第一次看見羊子修喝了酒和別人打架，感覺耳目一新哎，出招角度和思維方面都有差別。”宋無思興致盎然地說道。
白芒芒不太懂招式之類的東西，不過從羊子修的整體狀態來看，大概能察覺出——因為和他這個人性格有所不同。
卷兒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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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芒一個不留意，臺上二人不分先後地飛出來，她猛地站起來，伸手試圖拉住倒飛出去的卷兒。
“呲！”
陳卷兒順勢在美人肩膀上靠了一下，強行在空中轉體一圈，卸掉大部分沖力，然後落在地上後退幾步站定。
白芒芒感受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強制把她往下按壓，腿一彎，差點跌倒，陳卷兒及時扶住她：“還好嗎，我靠得是不是太用力了。”
白芒芒扒拉住卷兒的手，扯出一絲笑容道：“沒事，只是靠一下，我也沒有那麽弱啦。”
說實話，其實蠻可怕的，感覺要被釘入地裏了，不過這話說出來多沒面子，她有必要為自己在卷兒面前打造一個不那麽菜雞的形象。
陳卷兒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幾眼，白芒芒微笑以對，仿佛無事發生一樣，陳卷兒這才被成功唬過去。
“你們兩個打得怎麽樣？”白芒芒看向另一頭，宋無思已經去拉住了飛出鬥靈臺的羊子修。
陳卷兒苦惱地皺著眉：“喝酒誤事，我的本事完全沒發揮出來，算他運氣好，這次姑且算平手吧。”
鬥靈臺的規則是，被打下臺視為輸，雙方都出界了，所以沒有勝負之說。
沒能贏了羊子修，陳卷兒深感遺憾。
“子修，你剛才有幾招用得特別精彩，之前沒見你用過，不是偷偷練過，跟我還藏著掖著呢，是不是想給我驚喜，我跟你說……”宋無思在羊子修耳旁說得開心。
羊子修對這個結果不甘心，忽略好友的喋喋不休，喊道：“陳卷兒，要不要再約一次。”
正合她意，陳卷兒笑了一下，擡起手指做了個手勢：“允了。”
白芒芒欣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管如何，他們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不少，相信多打幾架，關系自然就好了。
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
……
翌日，白芒芒上完高師高百齡的課，收到通知說去領取獎勵，去的地方是個老地方——器院方掌院的辦公建築。
聞人彧，陳卷兒和羊子修他們都在，其他幾個她都不認識。
方掌院淡淡地看了眼他們：“人來齊了，首先恭喜你們拿到單人模式的前十名，這些獎勵你們拿好了，若是有參加其他模式，也希望你們能獲得好名次。”
白芒芒和眾人說道：“謝謝方掌院。”
她特意留意了一下聞人彧，對方居然也開口了。
“！”白芒芒對他的認知發生了兩極反轉，說好的輕蔑張狂呢，怎麽現在變得懂禮貌了。
突然，少年不明意味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什麽。
“……”
好的，還是沒變，剛才大概在裝乖。
白芒芒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看他，麻溜地收起獎勵——擁有九百貢獻值的手環，一瓶回靈丹（這個她不缺），一疊清潔符，一個聚靈陣盤。
其中最值錢的當屬貢獻值！
白芒芒只差一百就能把自己從黑榜上摘下去，不過她轉念一想，這麽絕佳的位置，人流量這麽大，剛好可以給她打廣告，宣傳費都省了。
不得不說，這波賺大了，如果再來一次，那她肯定會果斷……拒絕，雖然抹脖子不痛，沒有留下心理陰影，但是她只想煉丹，別的都退到一邊去。
“你們先走，白芒芒和聞人彧兩個人留一下，我有話要說。”方掌院開口道。
白芒芒對方掌院的印象不錯，畢竟在他那裏白嫖了體檢，還測出自己身懷靈體——這可是連師父都沒有發現呢。
聞人彧聞言，停下往外走的腳步。
方掌院說道：“我先給你們看個東西。”
白芒芒好奇到底有什麽東西要她和聞人彧一起看，只見白光一閃，憑空出現一道屏幕，上面顯示著熟悉的畫面。
海島地圖！
畫面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聞人彧。
白芒芒不自覺瞄了他一眼，這玩意居然是回放畫面，通過聞人彧的視角，她看到了真正的海底暗道的樣子。
直到游到一個上面透出光亮的地方，他才停下來，而後拋射出幾顆鋼珠，利落地轉身離開。
白芒芒看到這裏，心裏可惜地嘆了口氣，他怎麽就不上去呢，她真的很想看到他聞到那股極品臭味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一定會破防吧。
聞人彧接著游出了水面，冷冷地看了岸上幾眼，那裏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白芒芒他們三個人。
白芒芒：“！”這麽巧。
然後聞人彧上了海盜船，扔了幾顆鋼珠就走，途中遇見了劍師學生他們三個人，快速送他們歸西，最後登上了自己的船只。
白芒芒：好一套絲滑的連招。
這時畫面切到了鋼珠上面，就在一瞬間，它們集體發生爆炸，起碼產生了噸量級的炸藥效果，頃刻間震塌了暗道，使得荒島和海底原本的平衡被打破。
白芒芒心想，原來是這麽個回事，但是……他隨身攜帶炸藥是不是太恐怖了，豈不是看誰不爽就可以炸誰。
聞人彧脾氣又不好，萬一哪天有人惹到他，他一個不高興，拉著學院的師生同歸於盡。
偶買噶，想想就可怕。
白芒芒臉色頓時白了一個度。
方掌院切斷畫面，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麽想法？”
聞人彧回道t：“沒想法。”
然後，兩雙眼睛看向了白芒芒，等著她的回覆。
白芒芒：“……”她該怎麽說呢，學院禁止帶炸藥？還是用炸藥當武器不太合適？會不會針對性太強了。
白芒芒猶豫了很久，說道：“呃，我也沒想法。”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聞人彧面前說這個，指不定會招來報覆，她可打不過他。
方掌院狐疑道：“真的？你可以直接說出來，這裏很安全。”
掌院你不能睜眼說瞎話啊，有聞人彧在的地方，能安全麽。
白芒芒變了下神色，認真地對二人說道：“其實還是有想法的，我覺得聞人同學的實力真的很強，希望他以後多多鋤強扶弱，不要仗勢欺人，阿不……”
她自知失言，立馬改口：“是多做好事。”
少年冷笑一聲：“白同學，管好你自己。”這聲白同學在他嘴裏說出來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白芒芒不敢吭聲，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方掌院沒有試探出有用的信息，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好的，你們兩個走吧。”
白芒芒乖巧道別：“告辭。”
她刻意拖延了幾秒，在聞人彧之後出了房間，她想以他的速度，這點時間足夠走出一段距離。
然而等她一出門，聞人彧還在外面。
這是要當場打人？
白芒芒緊急提醒道：“院長就在裏面，我隨時可以喊救命，你可不要亂來。”
聞人彧歪了歪頭，冷冷說道：“我找你煉丹。”
“煉丹？”白芒芒重覆一遍，方才醒悟過來，小聲嘀咕道，“那當然可以了，我還以為你堵住我想揍我。”
少年敏銳地聽見了，不屑道：“我沒這麽閑。”
他知道她怕他，但是這種怕不是長期的，偶爾她又表現得不那麽怕他，比如現在，他找她煉丹前在瑟瑟發抖，找她煉丹後精神抖擻。
煉丹難道是她不畏懼他的原因？
白芒芒遞出去一張卡，諂媚道：“聞人老板，這是會員卡，積滿一百分您可以指定我煉某種丹藥，上次您來光顧過一次，我給您積上一分。作為我的回頭客，我肯定把優惠給您安排上，不知道您對丹藥有什麽需求呢？”
原來是見錢眼開。
聞人彧拿出藥引材料：“我要九臂章魚和藍尾帝王蠍的解毒丹。”
白芒芒驚喜地接過來：“那您算是找對人了，這個我特別有經驗，您什麽時候需要呢。”
聞人彧扔出去一只傳音紙鶴：“越快越好，煉制完用紙鶴告訴我。”他掏出晶幣卡：“刷吧。”
好帥！
簡簡單單的動作讓白芒芒突然心跳加快，據說人在給錢的時候會比平常帥上無數倍，果不其然，聞人彧此時顯得格外順眼。
白芒芒美滋滋地刷走了定金，雙手恭敬地奉上晶幣卡：“老板，您的卡請收好。”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路上，如果聞人彧像是帶頭大哥，那白芒芒就像是小弟，但是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為錢做跟班，不磕磣。
“白芒芒！”有人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白芒芒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風火輪”沖她過來，速度快到宛若一顆流星，她脫口就是一句國粹：“臥槽。”
這要是被撞上了，那還了得！
電光火石之間，她感覺手臂被人拽住甩到一邊，白芒芒瞳孔一震，不誇張地說，那個瞬間她真飄起來了，直接和地面平行。
“砰！”
等她落地之後，便看見聞人彧一手抵住了“風火輪”，準確一點，是掐住了對方的脖子，隨後擡腿在對方腰間迅猛地踹了一腳，華麗麗地踢出三米遠。
白芒芒看著都牙疼。
“嗷！”對方叫得特別大聲，捂著腰齜牙咧嘴。
“小胖子，你夠了，來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白芒芒看清對方的臉，有些無語，更多的是氣憤，“傷著我沒事，要是傷著我老板，我跟你拼命！”
白芒芒轉頭對聞人彧關心道：“老板，腳踹疼了吧。”
燕朝貴：“……”我特麽才是受害者，聞人彧疼個屁。
燕朝貴對自己被淘汰一事耿耿於懷，指責道：“你不是說和聞人彧不熟，魘境裏你又是什麽意思。”
白芒芒氣笑了：“什麽意思，你自己想暗算聞人老板，結果被老板反殺，不怪你自己反而怪我嘍。”
燕朝貴也氣，但卻是被說中糗事而惱羞成怒：“你不要轉移話題，你敢說和聞人彧不熟嗎！”
白芒芒硬氣道：“從前不怎麽熟，現在熟了怎麽了！關你什麽事，我和他什麽關系難道時時刻刻要跟你匯報！”
“你上次明明不是這樣說的。”燕朝貴感覺受到了欺騙。
白芒芒叉腰道：“小胖子，上次你綁架我，我大度不跟你計較，這次你還想幹嘛，還來勁了！”
不等燕朝貴開口，她繼續輸出：“牽連無辜算什麽本事，你要和老板有仇，那你就去報啊，我老板人就在這裏，你上啊，你有種你就上，別讓我看不起你！”
燕朝貴立刻上頭，大喊道：“上就上！”
他怒吼著朝聞人彧撲過去，三息後，摔在地上起不來。
白芒芒：“噗！”原諒她不厚道地笑了。
燕朝貴：“……”
我***你***個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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